老三届小妹李雪明的散文要安静地优秀,
英雄主义
作者:广东北江中学68届初一(2)班李雪明
“……其逢新雪初霁,满月当空,下面平铺着皓影,上面流转着亮银。而你带笑地向我走来。月色和雪色之间,你是第三种绝色……”
月光与雪色彼此以高洁相融相映。那么,第三种绝色,是不是超越了它们呢?
瞬间,我被点燃了!
我找到了契合老三届的彩笔了。
老三届是指中国“文革”爆发时,在校的三届初、高中学生。“文革”的原因促使学校这三届学生同年毕业,造成了巨大的就业危机。
关于它,伤痕文学的记载大约不是星星点点了;只是,我有些压抑,故而看得不多。
我对厚重的它的概念不是浮泛抽象的,而是亲历其中矣。当年考进这所遐迩闻名的省重点中学,很开心。全校初、高中一起也只有18个班共余人,还不及现在的一个年级。几百号人在依山傍水的校园里朝夕相处。
同学间,熟悉得不是家人而胜似家人般。
我在初一年级,是学校里最小的。
记忆中学长学姐们把我们看作小娃娃的场景是:
新年晚会里,天生舞蹈家的波素给我们几个小个子的同学排练了一个表演唱。清晰地记得开头的唱词:
“西山太阳落,二娃忙上坡,站在坡上把猪唤,长声吆吆应过河——猪儿啰,啰啰啰……猪儿啰……”我们双手呈呼唤状时,全场哄的一声笑翻天了哈!
胆怯的我被学长学姐们笑得晕头转向,不知所以。
还有“洗衣舞”里,长春同学饰演解放军炊事班长,挑着纸糊的水桶慌里慌张地出场,半个水桶掉地上露馅了!全场那个笑呀,排山倒海般。
笑归笑,校园里最小的我们总是得到哥哥姐姐们最亲切的呵护。
深切记得夜里下宿舍楼去山边的洗手间,高中楼值班的学姐会贴心地迎上来陪我走。有一次不小心被鱼骨头噎到了,是高二年级的潘醒初大哥哥用医院的。我的感谢信通过学校广播站传出来时,我又被班里调皮的男同学揶揄了一番。
久远的稚嫩的记忆夹带着悄悄的温暖,定格着开成一朵朵花儿。
情谊一直延续着……
从年少到如今。
当年,让韶关人骄傲的时尚的商业大厦是由我们初三的学姐郑丽璇挂帅的,她是韶关市响当当的商业企业集团公司总经理。我常常在周末时过来逛逛,喜欢瞧瞧学姐美丽怡然的笑脸;喜欢享受学姐亲切友爱的关顾;喜欢看她风风火火的指东画西。
上世纪80年代初在华师大进修,人群中有人欢喜地拥着我嚷嚷!定睛一看原来是覃小蕙学姐。有着一张可人的苹果脸的覃姐姐当时在电视大学任教,她贴心地送我一件铁锈红的美丽的钩花毛衣。我当即就穿上了!见到的人都称赞它。后来不慎损坏了,我心疼地让专事功者依样画瓢地复制了保存着。
晚会彩排的上午,初三的黎萍学姐见到我像亲妹妹那样亲热地问长问短,拉住我合影。因为后台的工作室东西凌乱,她发过来的照片我用了这个红色的相框避开了背景。
高三的大哥哥邬福安是韶关电视台的领导兼台柱,我参加的演讲比赛里他担任评委。赛后他亲切地叮嘱我要注意的问题。关于邬学长,我在我的第三本书里的“玫瑰情”篇《你若安好,便是晴天》中记录着。
去年,在他的葬礼上,我见到邬大哥的同班同学王新道学长和梁小珍学姐。
就像亲人一样,我们紧紧握手。
邬学长与王学长均来自高三4班,他们分别是那个武斗时期的两个派别的领头羊。蹉跎岁月,没有书读,各自为不同的见解耗费了青春!初二和高一的两个同学在派系的争斗中甚至付出了宝贵的生命。
当天,在这个沉重的送别仪式里,我有一点欣慰的是过去无知的争辩已经永远过去了!我们所谓的革命,不过是同学与同学、同事与同事的较劲;不过是一种虔诚的忠诚被注入了愚昧的纷争。
哪有那么多的“主义”和“信念”?
正如七堇年所语:
时间用它独有的刻薄方式令我们渐渐宽宏,明白不管怎样被生活对待,依然要许诺自己明日必有太阳!
无比欣慰的是,王学长告诉我,他与邬学长早在年,大家从乡下回城时就恢复了联系并彼此牵挂着了!年校庆,全班聚会,王学长还送给邬学长两斤米酒。王学长说,邬学长边喝边连声赞“好酒”。但在年5月的班级聚会里,王学长担忧着他的健康状况。之后,知他时日不多,就多次宴请他,每次他们两口子都专门打的护送他回家。
邬学长走时,王学长在他的灵堂上香。同学会会长黄义隆学长操办花圈事宜,王新道学长提出以全班同学的名义送花圈。
亲爱的同学们,那些个风起、雨落、云涌、霜飞,都只是眼前跳跃的音符!平凡人的世界,有真正的高贵。
不是吗?我问了许多人,包括以上写的王学长、郑学姐、覃学姐、还有高三的吴永骥学长、何碧如学姐、初三的何彩凤学姐、我的同学袁世强,我说,老三届里,包括你自己与家人有没有一些令人感动的为国家做贡献的事例?不一定要惊天动地,主要有那颗赤子之心。结果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淡然地说:“没有呢!我们都平平凡凡、琐琐碎碎。”
想起这么一句话:
要安静地优秀,悄无声息地坚强。
“走在如水的岁月里,凝眸,清澈见底。”
……
(-12-04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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